您的位置 首页 百科

冬雨话豆腐

冬雨话豆腐
作者 ▏平叔

凌晨5点刚过就醒了,窗外似有雨滴声传来,起身扯开窗帘打探,真的是雨兮兮的,这就是冬雨了。
八十年代后期有一首歌也叫《冬雨》,是小哥齐秦的原唱,但也被我们唱的滚瓜烂熟,记得新生剧场刚开设音乐茶座时,还特别点唱了《冬雨》,十元钱一首,有些贵,但歌手唱的很是卖力。
冬雨里听《冬雨》会不会很有感觉,于是就从手机里释放出来听了,还觉得不过瘾,又发到朋友圈里,似乎想唤醒共鸣,果然,有迪哥秒复:“听着冬雨……脑子里就开始过电影……”迪哥大名陈迪,成都著名电视主播,每次见着他,我就念叨“我是看着你们33频道长大的……”然后迪哥就爽朗地打着哈哈。
冬雨下来是冷的,落在地面湿漉漉的,就更觉得冷了,就不想出门,就想捣鼓一点热乎的东西吃进肚子。
说起冬天的吃食,就想到豆腐,就想起了朱自清先生的散文《冬天》,里面有一段关于他们一家子吃豆腐的描写:
“小洋锅”(铝锅)白煮豆腐,热腾腾的。水滚着,像好些鱼眼睛,一小块一小块豆腐养在里面,嫩而滑,仿佛反穿的白狐大衣。锅在“洋炉子”(煤油不打气炉)上,和炉子都熏得乌黑乌黑,越显出豆腐的白。这是晚上,屋子老了,虽点着“洋灯”,也还是阴暗。围着桌子坐的是父亲跟我们哥儿三个。“洋炉子”太高了,父亲得常常站起来,微微地仰着脸,觑着眼睛,从氤氲的热气里伸进筷子,夹起豆腐,一一地放在我们的酱油碟里。我们有时也自己动手,但炉子实在太高了,总还是坐享其成的多。这并不是吃饭,只是玩儿。父亲说晚上冷,吃了大家暖和些。我们都喜欢这种白水豆腐;一上桌就眼巴巴望着那锅,等着那热气,等着热气里从父亲筷子上掉下来的豆腐”。
朱自清先生这篇《冬天》我很是喜欢,虽然只是读过一两遍,而且还是二三十年以前读过的,却还是记得那么清晰。原本很是普通的白水煮豆腐的一个场景,却因为朱先生的妙笔而烙在我的记忆中,从此再无法抹去,也从此喜欢上了白菜煮豆腐这道菜。
白菜与豆腐搭配,可谓洁净至极,这两样东西都需汤汁鲜美渗透,本身并没有味。而豆腐需慢火,越炖味道越是悠长,白菜也需入味,炖得时间长了,却会酥软而入嘴缺少口感。平常之菜,真正做好也不易,也需火候。
豆腐看似普通,却又不寻常。自从淮南王刘安聚数千方士在炼丹中发明了豆腐之后,便集万千宠爱为一身,神州处处有豆腐。
且看,四川有“麻婆豆腐”、湖北有“钱袋豆腐”、北京有“砂锅豆腐”、江浙有“大煮干丝”、海南有“豆腐烧”、东北有“雪里红炖豆腐”……简直举不胜举。
可说豆腐,有着最中国的口味,也有着最中国的意味。说她是中国第五大发明都不为过吧?
我是一直喜欢吃豆腐的,这是因为豆腐她似黛玉,芳心如水,才思荡漾;也可比宝钗,入得厨房,还上得了厅堂。不仅仅是麻婆豆腐,像冬笋烧豆腐,鱼头滚豆腐,泥鳅焖豆腐,排骨烫豆腐,等等,都是极普通却又极美味的家常菜。
我喜欢吃豆腐的另一个原因,当然就是豆腐的口感和味道了。豆腐口感细腻、松软、润滑,几乎可以适应所有的人群,无论是乳牙不全的幼童,还是缺牙掉齿的耄耄老者,都可以尽情享受。
似乎所有的老人,都会说吃不动这个,啃不动那个,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老人会说吃不动豆腐。
豆腐的味道更是独一无二。她既有植物所固有的淳香,又有超出植物香味的肉香,淳香中嵌入了肉香,肉香里回荡着淳香。在没有肉的世界里,豆腐永远是排名第一。
说真的,我的确是最喜欢吃豆腐,喜欢吃能干的厨师做的豆腐,而不是去吃人豆腐。
这个要特别说明一下。
因为现在做人不容易,以防被人想歪。
做人不容易,那做什么好呢?想了一下,我以为还是做“豆腐”。
为什么呢?
答案简单!
你想,豆腐她做硬了是豆腐干,做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汤水了是豆浆,放馊了是豆汁,万一实在卖不掉搁臭了,还能当臭豆腐卖。
做人要能做到如此之自由地能屈能伸、形态各异,那不是最高境界又是什么?

END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