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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江返湾湖原生态“三宝”：荒年饿不死湖乡人

返湾湖水生植物中的美食素材

韶正忠

湖北潜江市后湖农场返湾湖及其周边，四季充沛的雨水，肥沃的土地，孕育了湖乡强大的生命力。

即使在那落后的旧中国，这里缺乏最基本的水利设施，“十年淹九水”，但只要大水一消退，补点种子下去，总能有所收获。不至于象北方似的，一遇大旱，只能靠草根树皮活命。北方老农初到湖区时，看到这方生机勃勃的热土，感叹道：“这地真好，插根木棒子也能收一斗（斗，量器，一斗约为25市斤）粮食！”

这里物产丰饶，湖泊及附近沟塘中的水生植物，不乏美食素材。其中的茭白、菱角、莲藕，可谓返湾湖野生纯绿色原生态“三宝”，历史上不仅荒年解饥、救人无数，在人民丰衣足食的新时代，返湾湖原生态“三宝”依然在人们餐桌上展现着历久弥新的美味风采。

1

吃了茭白（gāobà）开黑口

湖畔沟边，到处繁衍着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菰”。因为菰有近两米高，一根根象小竹篙，湖乡人就称其为“篙草”。“篙草”的根须非常发达，年复一年，盘结在了一起，乡民们把它割成“篙排”，顺着小沟拖到家门口，再切成小块，晒干了做柴禾，非常“熬火（耐烧）”。

菰的种子雅称为“菰米”或“雕胡”，古代是“六谷”(稌、黍、稷、粱、麦、菰)之一。有些菰因感染上黑粉菌而不抽穗结实，且植株毫无病象，茎部不断膨大，逐渐形成纺锤形的肉质茎，这就是现在食用的“茭白”。

茭白鲜嫩可口，既可当蔬菜炒来下饭，也可生吃充饥，还可晒干入药。但如果啃了太老的茭白，就会满嘴都是黑粉，故此，湖乡人有了一句口头禅——“吃茭白，开黑口”，多用来形容说话不靠谱或不吉利。

2

菱角（guǒ）好吃爱扎（jū）手

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菱角。那野菱角个头不大，都长着四只角，吃起来满口生香。但就是有个缺憾——稍不注意，就会被扎得满嘴流血。现今，家养菱角都是杂交的，只有两只角，又大（几只就能撑起肚皮），又不扎嘴，但吃起来却没有“菱角”的味道了哟。

农历七月，是采摘菱角的最佳季节，一到八月，菱角“秧子”一萎，熟透的菱角就落沉到水底去了，故曰“七菱八落”。

过去一到寒冬腊月，湖乡人缺了吃食，就会想办法到湖里“哈”（“划拉”的合音，打捞之意）菱角：大团线麻制成“戽耙子”，绑上“沉底石”，用船拖着，在湖里来回走几趟，那些落在水底的老菱角，就被线麻坨子“粘”（湖乡人读dīn）上来了；如没有船，就得穿件破棉袄，光着下身、打着赤脚下水了，免不了双脚被扎得血流，冻得“筛筛神（发抖）”。

老菱角得仔细地用刀砍开，剥出米来。稍不注意，手不是被菱尖扎伤，就是被刀划伤。有些手脚麻利的姑娘婆婆，一天可以砍出好几升菱角米来。菱角米晒干，用“碓窝子”舂成粉状，就可以做出几样吃食了，最有名的当属“菱角豆腐”——既能当“饭”饱肚，放点粗盐，就又是一盘菜了。

3

春夏秋冬当家藕

“荷花、莲蓬、藕”是湖乡人的最爱。

乡民们领略不了“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画面美，也感悟不出“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情怀，却知道在季春抽取白白的藕梢，在盛夏“撇”一支碧绿、硕大的荷叶给孩子当遮阳伞，在初秋划着“浆盆”摘莲蓬，在深秋撑着小船“倒”莲子……更知道“莲下藕”与“苔下韭”一样，都是“老来嫩”。

野生的返湾藕粗如人臂，既白且嫩。生吃起来甜丝丝的，令人满口生津；热炒、凉拌、糖渍起来，又各有一番滋味；磨成藕粉，充食方便，且营养价值极高，是老者、幼儿、病人的滋补佳品；当然，最好吃的是“煨”着吃了——又香又“面”，咬一口还“藕断丝连”的，一不小心，都会咬着舌头咧!单纯的荷叶、莲子、藕带和藕入菜谱，也有诸多花样：油炸芙蓉片、冰糖莲子、风味藕带、藕蒸菜、油炸藕夹（又称“响铃”）。

潜江“七孔黄湾藕”属于贡品，但“九孔返湾藕”也不比贡藕逊色吧!

曾经历过饥荒年代的老人们对返湾湖原生态“三宝”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经常念叨。如今的返湾湖后生们纵然远行千里，也念念不忘故乡伴随自己成长的原生态“三宝”的独特美味！

（撰稿：韶正忠）

韶正忠，1954年生。潜江市后湖中学退休教师，湖北省诗词学会、潜江市诗词楹联学会会员，《返湾涛声》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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