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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类学(如何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看待建筑?)

文化人类学

编者按:建筑为何物?文化人类学与建筑之间有着怎么的关系?遗产与身份认同我们应该有怎样的认识?文化之间究竟是仅仅彼此不同而地位平等呢,还是有优劣之分?让我们在《建筑与文化人类学》中一探究竟。
《建筑与文化人类学》这本书的起源要追溯到8年前我开始做博士论文研究的时候,当时我研究的对象是我国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纳西族的乡土建筑,我的导师秦佑国先生告诉我,研究乡土建筑、开展田野调查,一定要学习一些文化人类学的理论和方法,于是我便开始了把建筑学和文化人类学这两个学科结合到一起的探索。
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由来已久的“理工科直女”性格慢慢发生了变化,思维从线性变得更活跃和发散,三观从单一变得更开放和多元,视野中看到的世界仿佛广阔了许多。2014年博士毕业成为一名建筑学专业教师以后,我便尝试着讲授“建筑与文化人类学”这门课程。这个教学过程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我对于这个学科交叉领域的认知变得越来越系统化。2019年,同门师兄、清华大学的罗德胤老师邀我一同出版一套“遗产新知文丛”,籍由这个契机,我把课程的内容整理成稿,于是就有了现在为各位听众和读者奉上的这本书。
潘曦 著中国建材工业出版社,2020年
这本书虽然起了一个听起来挺大的名字,但并不是要搭建一个建筑人类学的理论体系,笔者的学术素养还远远未臻此境,而且建筑人类学从20世纪末同济大学的常青院士引入国内到现在也为时未久,还是一个新兴的领域。这本书更多地是想通过一系统话题的讨论,来看看建筑学这个强调对象的学科,和文化人类学这个长于方法的学科之间有哪些相互交叉的可能性。全书共十章,除了绪论和结尾两个章节,可以分为上下两篇。上篇可以称之为“人类学家们的建筑学研究”,从理论出发,选择了文化人类学若干较为典型的理论流派,把这些理论流派及其影响下所形成的关于空间、建筑与聚落的研究进行了梳理。下篇则可以称之为“建筑学话题的人类学解读”,从对象出发,选择了身体、建筑、城市、遗产等有关物质空间的不同话题,讨论在人类学的视角下可以对它们进行怎样的理解。在这里呢,我就以其中的两个部分为例,来和大家分享。
首先和大家分享的是文化与建筑的多样性。这一章的题目来自于著名的社会学家、人类学家费孝通先生的一句话:“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说的是文化多样性的问题。从现象上而言,世界上存在的人类文化的面貌是极其多样的,那么各种文化之间究竟是仅仅彼此不同而地位平等呢,还是有优劣之分?我们能不能给文化贴上“高级”或“次级”的标签,鼓励所有的文化向“高级”的方向去发展,甚至用“高级”的文化去取代“次级”的文化呢?
就当代世界而言,维护文化的多样性显然是主流的立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通过的《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和《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都表达了保护文化多样性的明确态度。就像《文化多样性宣言》中所说的那样,这种多样性是“交流、革新和创作的源泉”,是“人类的共同遗产”,它“增加了每个人的选择机会;它是发展的源泉之一,它不仅是促进经济增长的因素,而且还是享有令人满意的智力、情感、道德精神生活的手段。”这一观点的普遍确立,和人类学家的贡献是密不可分的。
19世纪末20世纪初,美国人类学家博厄斯提出了关于文化的“历史特殊论”学说来反驳当时盛行的文化进化论学说。他认为,文化并不是遵循统一的进化规律向前发展,因而可以区分进化的“高级”和“低级”形式的,每一种文化都是各个社会独特的产物,其产生和发展有各自独特的历史轨迹。在此基础上,他提出了文化相对论的立场,即人类不同的文化形式之间只有彼此差别,而没有高下之分,有力地批判了种族和文化歧视的论调。之后,博厄斯的学生本尼迪克特也继承了这种思想。她认为,文化就好比是一个民族的个性,代表了一群人的思想和行为模式。每种文化都有自己的特色,一种文化里的异常学位,到了另一种文化里可能久十分正常。因此,她主张对于不同的文化之间,以及文化内部不同的个体之间,都要充分地包容和尊重其中的多样性。
第二个要和大家分享的部分是:我们是谁?遗产与身份认同。和对文化多样性的保护一样,对于文化遗产的保护在今天也是一项非常广泛的共识,像北京中轴线、京杭大运河、海上丝绸之路的申遗,都已经成为了社会关注的一个热点,每年的世界遗产大会,也是各方媒体关注的焦点。不过,关于人们为什么要保护文化遗产、以及要如何去保护文化遗产,对于这些问题的看法其实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是不尽相同的,而且,这些看法一直都和现代人对于“我们是谁”这个问题的看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遗产保护”是一个现代概念,在前现代社会,人们虽然也关注过往历史的遗存,但很多时候是出于使用价值和美学价值的考虑,做法和今天是不太一样的。比如说,16世纪的时候,罗马教皇尤利乌斯二世主导修缮了当时因地震、战争和年久失修而损毁严重的圣彼得教堂,修缮之后的新教堂就与原来的圣彼得教堂在形式上相去甚远,或者说根本就是一座全新的建筑,人们希望通过修缮,让这个建筑焕然一新、得到重生,变得更加华丽壮观和利于使用。同样地,我国许多历史建筑中的修缮碑文里也体现初类似的态度。这些碑文里往往用自豪欣喜的语气,赞颂有一批善人和工匠出资出力,把倾颓的老房子修葺一新。在人们的意识中,建筑物破败了,将其修缮得实用、美观,这就是极好的,至于要如何处理和之前的遗存的关系,形式是否相似?材料是否一致?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今天遗产保护中所遵循的真实性、可识别性、可逆性、最小干预等等原则,一定程度上都与现代人的这些身份认同有关。那么,这些原则具体是如何与“我们是谁”这样的身份认同关联在一起的呢?欢迎大家翻开《建筑与文化人类学》这本书,答案就在书里。
(本文节选自三联中读APP“听荐好书”栏目作者自荐音频)
【作者简介】
潘曦,出生于浙江绍兴,清华大学建筑学学士、博士,现任北京交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副教授,兼任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ICOMOS)与中国古迹遗址保护协会(ICOMOS China)会员、中国建筑学会民居建筑学术委员会委员。主要从事建筑历史与理论的教学工作,以及乡土建筑、民族建筑、建筑人类学的研究,出版《纳西族乡土建筑建造范式》、《美丽乡愁:中国传统村落》等著作4部,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自然科学基金等国家级/省部级课题5项。
栏目策划:郑筱诗编辑:鞠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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