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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土文学 | 闫素芳:童年

乡土专栏主编:朱保彰
文:闫素芳 / 图:堆糖
无忧无虑,是成年人常用来形容童年的词汇,我猜,那是因为很多人长大后就忘记了自己的童年。
我家住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村子三面被一条小河围绕着,小河的两岸就是绿油油的麦田,当然麦田也不都是绿油油的,但印象中就是。村子不大,村民口头一般把村子分为两个部分,村东头和村西头,我家住村西,小时候的村东头感觉山高水长那么远。我的整个童年都在这个小山村的村西头度过。
那块绿油油的麦田,是我劳动的地方,也是我的天堂。小时候的我最喜欢去田里拔猪草,左手挎着一个小篮子,右手拿着一个小铲子。小铲子有刷锅用的铲锅盔的,一铲多用做薅草工具,高级一点的是家里干泥瓦活时的一种三角形带柄的铲子。最喜欢几个同龄的女孩一起去地里薅草。猪草有很多种,薅草时,如果忽然找到一棵大大的、嫩绿的荠荠菜,那是要欢呼一声分享的,如果能遇到一个小油菜,那就是惊喜了。荠荠菜和小油菜是可以做面条当青菜吃的。尤记得我家前面的那个叫玉琴的女孩,我们同岁,如果没有伴的时候,就软磨硬泡让她陪我:可以从薅草喂猪给家里带来的好处,到再过几天草就老了的时不我待,再到薅草的种种乐趣,可以整整磨人家一个小时。当然,也有不成功的时候,一个人落寞地去田里,带着快乐没人分享的孤单。
小时候没有幼儿园,8岁开始读小学,入学考试是要从1数到100,整个学生阶段没有父母辅导功课的印象,入小学前是个例外。8月的农村是收花生的季节,我和我妈在自家平房上一起摔花生,就是把花生从茎叶上摔下来以方便晾晒。妈妈找出100个均匀的有两个粒的花生让我数,可我偏偏数不出,气急的妈妈拿花生摔在我的头上,邻居小女孩过来喊我出去玩,我妈恨声说“不让她去玩,学不会,永远都别去玩”,吓的小女孩转头就走。我当然不记得入学考是否顺利,只是紧张感隐约还在。
一年级的第一次期中考试我考了班级第6名,开学后发现,前五名是有奖状和两支铅笔的奖品,我当然也想要,从此,整个小学我都是第一名。后来,我成了班里的学习委员,但小小的心里总觉得“学习委员不是官,就是收发作业的,班长才是最大的官”,所以,当班长就成了我的一个心病。致使每年开学的第一天,我就忐忑地等待老师宣布班委名单,距离班长最近的一次,班主任说“闫素芳啥都好,要是个男生,就可以当班长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凉到了心坎里。
在农村的学校,没有才艺,没有特长,学习好就是一个学生最大的骄傲,可我还是有自己的自卑。小学是村办小学,五年制,桌子是统一的,凳子自带。家里有条件的,上学的板凳是专门做的,木质的,四个脚直直的,没有靠背或有直直的靠背。而我的板凳,是家里那种吃饭的凳子,竹子制的,凳面有点矮,靠背是斜向后仰的,在家里,休闲坐时,高跷腿,坐起来很舒服,可很显然,作为上学的板凳是很不专业的,坐着业余的板凳,做着最专业班级第一,这成了我整个小学的自卑。其实,我家当时的条件也不至于做不起一个木的小板凳,至今,我也不明白,为啥我就凑合了5年。
小时候的学习好,不需要勤奋,也不需要聪明,带着点莫名其妙,但毋庸置疑,我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是父母眼中的乖乖女。但这不妨碍我也有做不完的暑假作业,当时的暑假作业是自己的方格本,老师就规定每个生字要写多少遍。记得有年暑假,带着写了一半的暑假作业,可偏偏老师检查的前几个同学都没有完成。走到我那里的时候,老师拿着我的作业本,高高举起,说“你看你们,基本作业都完不成,你看人家闫素芳,写得又工整又好”,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一页一页地翻起,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随后老师满意地把本子还给了我,距离我写的半拉作业也就还有两页纸,天呢,好悬。
学习好,考试是长项,但也有小河沟里翻船的经历。三年级的期末考有道语文题,是一道看图题:一个小猴子看到自己的好朋友掉到陷阱里,想起《皮球浮起来了》的道理,就拿水灌满了陷阱,发现好朋友淹死了。当时我写到“凡事都要随机应变,不能生搬硬套”当年能连用两个成语准确概括,成为老师当堂分享的经典。可谁想,到五年级的期末考试,这个题又来了,没有押中题的庆幸,却有江郎才尽的尴尬,纠结了一节课:按原来的写不写呢?最后碍于小小的面子,写了长长的不知所谓。还是太年轻,想想都好笑。
好孩子天生爱看书吧,可小时候根本没有课外书,长长的童年总觉得无聊。印象中最深刻的是一本《秦琼卖马》的画本,巴掌大的小本,十几页纸,黑白的线条勾勒的简单图画,下面几行字简单介绍画面内容。不知道这本画本是怎么出现在我家的,反正不是买的。就这么一本书,故事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知道隋唐英雄,不知道秦琼,故事背景、人物背景一无所知,而我却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印象深刻,甚至没有感悟,没有共鸣。有时想想如果小时候像现在的孩子有这么多书,我该多么博学。
来自大城市的朋友评价我,大学才初恋,毕业就结婚实在没劲,好像没有青春。可是哪个男孩女孩小小的心里,没有不断涌现的懵懂情愫。我们班那个第一个掉牙齿的男孩,成了我的第一个暗恋对象。掉了门牙漏风的样子,帅极了。时光就在这样时不时偷偷看人家掉了牙齿的样子中欢喜度过。过不了多久,大家都开始掉牙齿,特别的喜欢也就没有了。再后来,又喜欢一个不爱说话,皮肤是健康小麦色的男孩,话都没说过几句,在农村盛行“一白遮百丑”的地盘,暗恋开始得毫没道理,结束得悄无声息。
不会唱歌,是我一直的遗憾,小时候还不知道这个事实。记得和堂妹在夏天的夜里,躺在院子里的小床上,头顶是漫天星斗。她教我当时最流行的《昨夜的星辰》,“昨夜地——昨夜的星辰”开始第一句那个经典的断句,怎么学也学不会,整个晚上,整个夜空都飘荡着“昨夜地——”那句不成调的歌词,一直到今天……
小小的心里,我曾固执地认为,我是世界的中心,所有的一切因我而起。慢慢的,当发现童年变得微不足道,当开始用无忧无虑怀念那段时光,当真的世界越来越大,当我知道我不是世界的中心。我知道,我的童年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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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闫素芳,女,河南省鲁山县磙子营乡人,居东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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