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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草 : 欧行漫记2014——威尼斯 | 宁古塔作家网

欧行漫记2014——威尼斯
作者 / 凡 草
威尼斯是个由100多个小岛组成的城市,在一个泻湖里拔地而起,除了北边有一条长堤连接大陆,周边全是水。河道溪流纵横,最主要的水道是一条人工疏通的大运河,在城里摇头摆尾,绕了一个大“S”,汇聚了城里大大小小的水流,携手奔向亚德里亚海。水道发达了,陆地的道路就不得不用桥梁链接,各式各样400多座桥,组成了人行网络。城里没有机动车辆,主街也是步行街,周边大多是商店和市场,就连平板车三轮车也很少见。
我们下榻的旅馆离主街很近,离轮船码头也不远。它名列“床和早餐”(Bed & Breakfast),顾名思义,是包早餐的。餐厅在楼下,两栋客房之间有个小小的室内花园。地方虽小,清洁整齐,玻璃房顶倾泻着清晨的阳光,明亮柔和,映照着各种盆栽,赏心悦目。在这个寸土寸金之地,盆栽都挂在墙上,别具一番风味。餐桌上早已摆好了各色食品,除了羊角面包,吐司面包和法式硬面包,还有美国式的麦片(cereal)。饮品中除了咖啡热牛奶还有冲麦片的冰牛奶和桔子汁,再加上好几种果酱和一种叫不出来名字的饼干,这在简约的欧州大陆式早餐中算是很丰富的。
从旅馆出门到主街,不远就是市场。可能因为是清晨,没有昨天下午那么喧闹,也没有那么多垃圾,看起来更加清爽宜人。街道两边是各种建筑,有的古老有的摩登;有的维修得整洁干净,可邻居却是残缺破损,还有些业余书画家的随心涂鸦。
即使如此,很多人家依然利用小小的阳台和窗口,装饰着各色花草图画雕刻……展现着对生活的进取和热爱。脚随路去,茫无目的,从主街转入小巷。突然会碰到个稍微宽敞的街口,几棵树木一片花草,就是个小小的休憩之地,中间可能会有座雕像,旁边还有个巧妙地利用空间的民间艺人,或敲鼓弹琴,或唱歌表演……一边是历史,一边是艺术,吸引着游人。这些雕塑上大都刻有解说,虽然我不认识意大利文,却可以拍下来查询。保罗·萨尔皮(Paolo Sarpi)的故事就是我在这样的不经意间了解的。本来是随意闲逛,却在无意中长了知识,平添一丝快乐。
小街随着水道弯折,没几步就上了桥。这里的桥大多是拱桥,高出路面很多,为的是桥下可以通航。一桥拱起隔断了视线,不知前路如何。带着猜测和期待登上桥顶,前边或是有趣的景点,或是街口广场,会让人眼前一亮;可是,也许看到的是更为曲折的小路钻入了建筑丛,或者是又一座拱桥,再一次挡住视线,让人又感到茫然无从……就这样信步而去,忽而开心忽而失落,跨过一座座石桥砖桥木桥铁桥,时而还有两座甚至三座紧靠在一起桥。桥边的栏杆花样繁多,有的古朴厚重有的花枝招展,更多的是在平凡无奇中带有自己的特色。游客们站在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桥上看水看桥看行人,如图如画地也融入了景色。
既然是水城,交通自然以船为主。公交船四通八达,有很多不同的航线。坐船畅游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我们在码头上花了18欧买了张12小时内无限乘坐的船票,这是最简约的旅游方式。一号线贯通大运河,船上有时比较拥挤,有时并没有几个人,就可以随意走动,挑选合适的地方看风景。
威尼斯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曾经利用航海的便利在商业贸易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且不说世人皆知的马可·波罗(MarcoPolo),他曾游历世界,还把中国的面条变成了意式通心粉;莎翁的“威尼斯商人”也以此城为背景,故事就发生在里亚托桥附近的市场里。那里也曾经是各种商品进出欧洲的集散地。富饶并非只带来贪婪和邪恶,也可以促进文化和艺术的发展。威尼斯籍交通便利,从四面八方的来客中汲取世界各地的风格,兼容并蓄,集名家之大成,调制出威尼斯特有的格调。城里古迹众多,许多著名的建筑都在大运河沿岸伫立,充分展示了这个古城曾经的繁华和荣耀。坐在船上放眼看去,随着波涛起伏,赏心悦目。因为事先做过些功课,对这些建筑略知一二,恰好可以按图索骥。可惜还有很多不知名的,就只能看个热闹而已。
自火车站沿大运河而下,一抬头就是圣·西蒙尼·皮克洛教堂(San Simeone Piccolo)。左边有花枝招展的卡·多洛金屋,现在是弗兰奇蒂美术馆(Galleria Franchetti),再不远便是那座大理石的里亚托桥,阳光下另外有一番娇媚。
水流河转,两旁伫立着格拉西宫(Palazzo Grassi)和雷佐尼克宫(Ca’Rezzonico)。后者过去是一个暴发户的府邸,现在成了博物馆,里边展示着这个建筑长达100多年的建造历史,说明了它的风格随着两任建造师而不同的缘故,以及它的两位主人发家破产的故事,完全把人带入了18世纪的威尼斯。
过了学院桥旁边的学院美术馆(Galleriedell’Accademia),大运河与另一条运河(Giudecca Canal)交汇,造成了一个三角地带。安康圣母教堂(Basilica di Santa Maria della Salute)就座落在这个三角上。这个教堂的故事在2020年新冠病毒横行的今天重温,更令人有一番感触。历史上,威尼斯曾经两次受到瘟疫的袭击,一次是1347年,“黑死病”(鼠疫)夺去了威尼斯1/5的人口。另一次是1630年,“黑死病”卷土重来。眼看市民们安危莫测,城市毁灭就在旦夕,没有科学和医学武器的人类只能向神求救。威尼斯元老院向圣母许愿,请她拯救这个城市。瘟疫过后,这座教堂就是给圣母还愿的礼物,其精美程度可想而知,毕竟,神是不能欺骗的。为了纪念这次事件,元老院还特别将“Salute”一词加入教堂的名字,表示平安健康和圣母拯救世人的含义。
三角形的尖角上则屹立着一座过去的海关大楼(Doganada Mar)。这里曾经管理着成千上万进出威尼斯的旅客,现在是一座艺术博物馆。
公交船驶过,一路可以看到各家各户的门前都建有大大小小的码头,停泊着小船。商店酒家旅馆等公共场所不但有公交船的码头,还有出租船和贡多拉的停泊位置。
前边河道越加宽敞,大运河汇入了通向亚里亚德海的天然水道。著名的圣·马可广场就坐落在此地。广场一边是往昔的政府机关与法院所在地,也是威尼斯的总督住所,俗称总督府(Palazzo Ducale)。它的主体建筑是欧洲常见的哥特式,可外墙的设计却很特别,是以粉色为主的菱形图案,再加上以镂空的十字为中心的白色圆形墙柱和白色的围栏,让人一眼难忘。广场的另一边则是圣·马可教堂。这位圣人不但是耶稣的忠实门徒,而且是新约圣经中《马可福音》的作者。据说,他在大约公元七、八十年间在亚历山大港传教时遇难。800年以后,威尼斯商人把他的遗体偷出来带到威尼斯,还引发了一场政治地震。总督下令在此处建立了教堂作为圣人的安息之地,并封他为威尼斯的守护神。传说中,圣人的坐骑是狮鹫,于是广场上就竖起了飞翔的狮子。然而,这具传说中的遗体后来又丢失了,反而是圣人自己显灵,指点了遗体的去向。遗体再一次被请回这里,安放在圣殿的石棺里。教堂的正门那五座穹拱上绘着的巨幅壁画,据说就描述了这个故事。
教堂内外金碧辉煌,各种绘画,以金为底色的马赛克图案,让人目不暇接。短短时间里根本无法尽兴欣赏。里边还陈设着各种展品,其中的很多宝藏来自当年的十字军东征。尤其是1204年,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由威尼斯人领头,他们几乎把君士坦丁堡的全部宝藏都搬到了威尼斯。房顶上那四匹栩栩如生的骏马,就是从抢来的工艺品复制而成,原件依然保留在教堂里的展室中。不言而喻,这里也是游人聚集的地方。广场上人山人海,到处都是旅游团的大小旗帜,不管是免费还是付费的场所,门前都大排长龙。举起相机,除了人头就是人脸,照片惨不忍睹。记得1995年8月我们来这里时阴雨霏霏。当年水大,波浪冲击,广场上也有积水。那时游客稀少,成群的鸽子扑面而来,似乎成了广场的主人。如今狮鹫依旧高高盘踞,守卫着城市。满地的鸽子却可能被游人吓坏,不再那么张狂,三三两两地在人群中争抢食物。我们因为以前来过,就不再花时间排队凑热闹了。
与之一水相隔的是圣·乔治马焦雷教堂(Basilicadi San Giorgio Maggiore)。那里似乎没这么闻名,尽管教堂也同样的庄严宏伟,也矗立着一座钟楼,而且这座教堂的历史也同样的久远,可以追溯到公元700多年。可是,毕竟比不上圣人和宝藏的吸引力,游人相对稀少很多。
过了圣·马克广场,船上渐渐空了下来。河道越加开阔与海湾相连,一直到丽都(Lido)终点。这个岛不仅有一座有名的圣母教堂,还以每年一次的威尼斯电影节而闻名于世。
这些美丽的建筑都有各自的故事,有它们在历史、建筑和艺术上的深远影响。可惜时间有限,只能浮光掠影的一扫而过。抬头看看,太阳已渐渐西斜,我们在Arsenale跳下船来。顾名思义,这里不远处便是旧日的军火库,码头上还有一座大炮。昔日的炮火变成了今日的静谧,路边绿草丰茂很像是一座公园,三三两两的行人伴着轻轻的涛声漫步。一对老人挽手走过,苍苍白发下满是幸福的微笑。
我们在广场附近寻找那座著名的‘叹息桥’。威尼斯又称“桥城”,要在大大小小400多座桥里专门寻找一座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这条桥很有特色,它连接着旧日的总督府和监狱,是用石头筑成的封闭式桥梁,只有两个小窗户透气。因为囚犯被审讯定罪后押送监狱都要经过这道桥,尤其是死囚,在进入死牢时只能通过这两个窗户最后看一眼外边的世界,难免会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19世纪的著名英国诗人,拜伦便用此情此景为这座桥命名。除了这个生死隔绝的伤感故事,这里还有另一个美丽的传说。如果落日时分一对情人能在这桥下的贡多拉上亲吻,就能得到日久天长的爱情。经过20世纪好莱坞的演铎,如今这条桥已经更成了游人青睐之处,晚霞里一条条贡多拉游荡,不时见到情人们相吻拍照。
夕阳渐去,有些线路的公交船已经停运,贡多拉也纷纷收工。广场前一条条小船静泊,不再有白日的欢歌笑语。回到里亚托大桥上岸,桥边的很多酒家正在拉人就餐。有个小伙子满脸堆笑,先说英文,又说了几句磕磕巴巴的汉语,指点着他们沿河的座位,颇为殷勤。看看他们的菜单,比起昨天那家餐馆大约高出10-15%。想想觉得合理,这笔钱应该是在河边看夜景的费用,况且他们提供洗手间,我正好也急需,于是点头坐了下来。菜端上来一尝才知道好坏,口味和昨晚的大相庭径,说是海鲜,除了咸还是咸,完全没有一点鲜味!想要几块面包中和一下,谁知刚才那个殷勤的小伙子一下子就变了脸,冷冷地说,“no pane!”奇怪,餐馆里居然没面包!花钱买也行啊,可是,服务生压根就不搭理我,不知是真听不懂还是没心情,只是拿着水推销。两瓶水装进我小小的胃里,没饱也饱了。只是,这所谓的没有气泡的纯水比酒还贵,和自来水真没什么区别,居然也要4、5欧一小瓶。天下景点都一样,宰游客时没商量。懒省事少走几步路在旅游点吃饭,也算是长了见识吧。
夜幕遮盖着世间的不美好。沿着大运河赏玩夜景,只见两岸灯火稀疏,只有里亚托大桥那一片稍为明亮。桥上原本有些店铺,从早到晚,我一直没看到任何一家开业。偌大一条长廊,了无生气,惟有穿梭不息的游客,多少有些奇怪,难道是因为周六休假?这和美国完全相反,周末才是做游人生意的大好时机啊。想起美国一些景点的夜色,那种用金钱堆造起来的绚丽辉煌,这里实在无法相比。不过,想起夕阳下的景观,那两座分别属于圣·马丁和圣·乔治马焦雷教堂的钟楼雄踞于大河两岸,巍然屹立在天际间,宛如保护城市的卫士一般。夕阳在两座钟楼间照耀着荡漾的水波,游船漂流在浪花和余晖里,这如诗如画的美景才是威尼斯的迷人之处。(待续)文:凡草 2015年5月初稿 2020年 11月修改 摄影:Jonathan Tang
作者简介
朱蓬蓬博士,笔名凡草,出生于江淮之间,经历了那场史无前例的红色大风暴,当过知青和工农兵学员。1978年成为中国科学院文革后的首届研究生,1980年赴美,1985年获博士学位,并定居美国。曾在大学任教,也曾在私营企业做部门主管。发表过一些科研论文。现在退休颐养天年,闲暇之际着笔抒情,着重于介绍美国的生活、习俗和观念并将之与中国的传统作些比较。曾经在报刊和网站以实体和电子形式发表过逾百万字的作品,出版过个人散文集《夹缝里的乡愁》(吉林出版集团,2011年)和长篇小说《钻石劫》(绿野出版社,2017年)并主编过一部海外知青文集《天涯忆旧时》(海外版:中国科发集团,2008年;中国版:九洲出版社,2013年)在海内外出版发行;出版过电子版的科幻小说《雾星来的丑孩子》(2015年在豆瓣网上架发行)和电子版的爱情小说《箫声恬淡》(2017年在豆瓣网上架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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