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 首页 知识

西游释厄传出招表(自闭小记(3):暑假、雪碧和游戏机)

西游释厄传出招表
4月3日,新加坡政府宣布实行严格的防疫措施,非必要服务的工作场所全部关闭至少一个月。尽管人们仍然享有为生活必需品而外出的自由,但这一政策被理解和解读为“封城”一个月。

死宅,向来是不惧闷在家里的。因为疫情,死宅不仅有了正当的理由,甚至被赋予一种崇高的道德感。为了能够顺利度过封城期,听到这一消息的当天下午,就出门采购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还有一台在疫情期间价格被哄抬的游戏主机Nintendo Switch。

2000年国务院办公厅颁布的《关于开展电子游戏经营场所专项治理意见的通知》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游戏主机在中国的发展,这也是我们这代人对于游戏主机不太熟悉的原因之一。搞清楚PS4、XBOX、NS之间的区别对我而言,是一件比较新近的事情。不过,这一政策显然没有成功地限制电子游戏在中国的生长,因为那些炎炎夏日关于电子游戏的记忆依然历历在目。

(1)

我猜想,或许是得益于邓小平那句“计算机普及,得从娃娃抓起”,让我所出生的陕西第九棉纺织厂子弟幼儿园在90年代末期就有一个电脑机房(目前已无法考证是真正的PC机还是小霸王学习机,不过据我估计后者可能性更大),并且煞有介事地在假期搞过计算机兴趣班。说是兴趣班,更多就是为工厂里假期里无法带孩子的家长提供一个托儿所。这倒使得我有机会较早接触计算机。

我个人最早接触电子游戏的经历就发生在这个电脑机房里,一款模块化的绘画软件,我残缺的记忆只剩下它可以在画布上添加软件内置的动物样式,并且设置它的运动路径,让整个画面运动起来,并且还有背景音乐。尽管严格意义上,它算不上一款电子游戏。但对于孩子而言,能够不亦乐乎的都叫做游戏,而它又毋庸置疑是电子的,因此我将这款绘画软件视为我个人电子游戏的起点。

在我刚上小学的那段时间里,印象中家里还买过一款黑白像素的游戏掌机,似乎除了能玩俄罗斯方块,还可以玩类似飞机对战的像素消除游戏。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要是看到黑白像素的电子产品,都默认它是可以用来打游戏的,乃至于我总是试图从拿着长辈里的BB机或是文曲星里翻出电子游戏。

(家里那台应该找不到了,找到一个和记忆中最像的一张;图片来源:网络)

(2)

之后,我想很多人也和我共享着同样的故事。前面说,尽管游戏主机在中国被禁,但是主机游戏或者更宽泛的电子游戏并未在中国停止生长。小霸王将游戏主机嵌入键盘内,并且重新包装更名为“中英文电脑学习机”,成为广大80、90后电子游戏记忆的实物载体,在2000年游戏禁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电子游戏在很大程度都依附在小霸王学习机和盗版卡带之上生长。不得不感叹中国人的小聪明或者说大智慧(见仁见智),总能够从政策领域寻找到正当的话语资源,争取到一定的生存空间。

(图片来源:网络)

谈起游戏卡带,大概是4块钱一个,当时市面上最常见的就是xx合1的卡带,基本上是移植或山寨任天堂FC主机上的游戏,这种山寨仿制品游戏种类多又相对廉价,适应了中国当时的消费习惯和能力。不过在我的印象中,前面数字越大,游戏越不好玩,游戏重复性也越高,许多明明是同一个游戏,但盗版卡带商会起不同的名字充数,这也导致同一款游戏在不同地区的叫法稍有差异。品质比较有保障的一般是4合1或是6合1的卡带,为了掩人耳目,这些偷偷买来的卡带通常会被剥去外壳只留一个集成电路板,和那些学习卡带混在一起。

我从未拥有小霸王学习机,因此学期内大多是在隔壁邻居大孩子家或者同班同学家里蹭别人的玩。印象比较深的游戏大概都是热血进行曲和忍者神龟三代这种可以同屏多人共玩的过关游戏。玩游戏密集时间还是在暑假,表哥家里有一台小霸王,在他家玩的最多是超级玛丽、90坦克大战、影子传说、马里奥医生以及被国内山寨修改过的街头霸王。

(影子传说,似乎永无止境,却又似乎打通关过;图片来源:网络)

后来家里有了一台裕兴电脑VCD,尽管它写着上网+学习+游戏,但对于我而言,它仅是一台假期才能玩到的游戏机。相对于小霸王,裕兴电脑VCD已经属于新一代产品了,不仅添加了鼠标,而且卡带存储已经被VCD取代,因此游戏的数量被大大扩展,随机附赠的四张游戏碟片几乎涵盖了当时市面上大部分主流游戏,例如魂斗罗、激斗四驱车、赤色要塞、双截龙、联合大作战、热血足球、冒险岛、B计划等等。

(裕兴电脑的游戏VCD一共有四张;图片来源:网络)

现在偶尔也会琢磨琢磨,那时候论坛贴吧极不发达,那些有关“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的游戏秘籍到底是怎么传播到几乎每个魂斗罗玩家那儿去的呢?

(3)

到了2005年前后,这些FC主机游戏在国内已经开始逐渐没落了,因为记忆中同学们已经开始讨论游戏厅和网吧的电子游戏了。进入游戏厅和网吧对于小学生而言,基本等同于一场犯罪,不仅要躲避家长和老师的视线,还要学会和小伙伴达成一种投名状式的信任契约。只有一起去过网吧和游戏厅的小伙伴,才值得信任分享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尽管电子游戏被视为玩物丧志,却也在事实上促进了小学生的社会化过程。

(恐龙快打,当年在街机厅很火,后来有了电视点播台,在看电视看过别人花钱点播玩,这或许就是早期的云玩家;图片来源:网络)

小学时无论哪里的游戏厅,总是坐满了人并且后面围着更多观战的人,因此我似乎基本上没有在游戏厅上手打过游戏,更多的挤在人群中,在相互推搡中维持一种动态平衡,观看着屏幕前的色彩闪烁,听着清脆且用力的游戏按键声。1块钱5个币,谁能用最少的币通关,谁就会受到现场观众的喝彩和目光膜拜,如果能够通关,老板还会把钱退还,以此方式激励那些尝试挑战的硬核玩家。当时流行的游戏很多都是日本卡普空和SNK公司出品的横版过关或格斗类游戏,例如恐龙快打、三国志2(吞食天地)、合金弹头、拳皇系列等等,另外还有一款有“小龙女”的西游释厄传也让我印象深刻。由于不懂日文,当时游戏人物的招式名称似乎大多民间自创,所以各个叫法不同,例如波动拳、升龙拳(发音类似“哈由根”)、旋风腿等等。而这些招式就成为了小学生之间相互玩闹时的招式。

(西游释厄传,在游戏厅无数次看过别人打,悟空的大招叫“天罡火”,八戒的大招叫“地煞功”;图片来源:网络)

从游戏厅到网吧,美国厂商出品的游戏越来越多地出现了电子屏幕之上。当时整个网吧玩的游戏不外乎反恐精英(V社)、红色警戒(EA)、帝国时代、星际争霸和魔兽争霸(暴雪),侠盗飞车(R星),中国游戏(代理)厂商在氪金网游上也开始崭露头角,例如热血传奇、奇迹MU、泡泡堂等等。到了五六年级,在同学们之间津津乐道已经从拳皇每个角色出招表变成了CS中每把枪的购买代码、红色警戒中可以打几个冷酷的敌人,以及侠盗飞车中诸如PANZER、SEAWAYS等游戏秘籍等等。

(侠盗飞车的开场画面,进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输入panzer;图片来源:网络)

(木瓜奇迹是我玩过的第一款网络游戏,我第一次有个账号和密码的概念,不过后来才知道当时玩的木瓜奇迹只是个私服,正版游戏叫奇迹MU;图片来源:网络)

尽管游戏厂商的主要身影从日本变成了美国,游戏的载体也从卡带变成了VCD碟片,而不变的依然是中国市场中价格低廉的盗版游戏。曾经花一分钱买了游戏碟片,在电脑上安装好后去找老板说这个碟片安装不了,于是重新换个其他游戏,通过这种方式,花一分钱往往可以玩到4、5款游戏。就是这样,我玩过了沙丘2000、极品飞车、主题公园、主题医院等等。直到前几日在B站看游戏怀旧视频才发现,原来这么操作的人不止我一个。

(沙丘2000,我在PC上玩过的第一款游戏,也被很多中国玩家视为即时战略RTS游戏的鼻祖,尽管时间上它或许不是最早的,但RTS的基本要素在这款游戏上得到了非常完美的呈现;图片来源:网络)

(4)

上了初中以后,似乎到了中国网络游戏发展的蓬勃时期,各种2D回合制网游层出不穷,大多都是取材中国历史或文学,例如大话西游、梦话西游、问道、水浒Q传等等,另外值得拥有姓名的游戏还有跑跑卡丁车、穿越火线、劲舞团。那个时候什么游戏火,腾讯就会原封不动地抄袭过来,当年为了点亮那些QQ图标,玩了不少腾讯直接抄袭过来的游戏。

初中时期对我影响很大的一款游戏是号称史上最氪金的网络游戏《征途》,尽管我一分钱也没有氪。之所以说影响大,是因为这款游戏让我意识到社交在游戏中的重要性,这个游戏之所以令我沉迷,在很大程度并不在于它本身的游戏性有多么的出色,而是一群要好的小伙伴都在玩,并且在游戏中建立了大量的虚拟社交关系,例如师徒、家族、帮会、国家等等,这些社交关系让这款游戏某种程度上变得像一个真实的社会,即使没有刷怪升级的动力也想登录游戏看看。实不相瞒,我的中文打字速度和盲打习惯都是在这款游戏中训练起来的。不过,因为中考,后来就放弃了这款游戏,只有在若干年后某次与初中同学再聚首网吧通宵时,又上去看过一次,里面的好友列表也几乎是全灰色的了。

2008年的一张截图,距今已经有十二年了。图中这位独孤凯熠今年已经领证结婚,撒花祝福!

这是08年发表QQ空间的一篇日志,看来爱扯淡的习惯至少可以追溯到初中。

(5)

本来这一篇计划要从过去一直写到当前,以这个夏天玩过的游戏作结。但行文至此,有些感怀伤逝,并且篇幅冗长,索性就此打住,之后有机会再续写。每逢感怀伤逝,总会不由自主地感叹一句“这大概就是人生吧”。这是人在面对时间的无声质问时一种哑口无言而尝试规避的回应,与其说它是一种回应,倒不如说是一种自我安慰。

在新加坡的第一个暑假即将在远离家人和朋友的疫情自闭中结束,这个热天依旧炎热,依旧有冰镇碳酸饮料,也依旧有令人沉迷的电子游戏。或许若干年后,我依旧会像今天这般怀念这个我怀念着夏天的夏天。

西游释厄传出招表相关文章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