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 幽 家 乡 竹
文/柴利娟（浙江）
竹子，“岁寒三友”之一，“花中四君子”之一，自古以来，关于竹子的故事、竹子的诗词数不胜数。苏东坡先生“不可居无竹”“无竹使人俗”；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一生爱竹——他赏竹、画竹、咏竹，与竹结下了不解之缘。他的竹画、竹诗、竹一样的品格都受到后人的喜爱与追捧。但我是俗人，竹子对于我来说，更大的意义却在实用性上。小时候村里有很多竹林，或大或小，均繁茂异常，满目苍翠。关于竹子，有太多太多的记忆。春天的竹林是充满生机的。春雷一声令下，竹笋便不断的冒出来，冒出来，谁也不甘落后。挖笋了！大人小孩，在竹山上逡巡；大锄小锄，在泥地里翻飞。挖笋是有讲究的——笔直粗壮的，留着，它们可以长成高大的竹子；而一些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就被大家挖回家，成为盘中菜。春笋，是农家不可缺少的美食。自然也不全是自己吃的，还要拿出去卖。然而正像白居易在《食笋》诗中所写“物以多为贱，双钱易一束”。春笋往往价钱不高，但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得卖掉，多少贴补点家用。实在卖不出去，就晒成笋干卖。竹笋长得很快，笋壳不断的开裂。静立竹林中，时常能听到细微的“啧啧”声或“噼啪”声，那是笋肉将笋壳挤爆的声音。春笋长速惊人，有一年我跟一株笋比谁长得快，结果我落得个自取其辱的下场。笋因落箨而成竹，壳因功德圆满而放手。脱落的笋壳，被孩子们捡回去卖钱，或者拿回家做凉笠，还可做成粉刷墙壁的刷子。夏日竹林比春天更加茂盛。新老竹子，奋力成长。“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竹叶绿得发黑发亮，竹林阴翳，是鸟儿们的天堂，也是我们的天堂。砍柴回家的途中，若是经过竹林，我们便常在竹林中休憩。一进竹林，浑身的汗水便消逝得无影无踪。我们坐于竹林边聊天，或吃点自己带的零食，或用竹子做个“竹秋千”来玩。表哥手脚敏捷，像猴子般爬上竹子，将竹梢弯下来，将靠近竹梢的一些竹枝缠绕在一起，做成竹秋千，我们女孩子便坐上去，手抓着竹竿，晃晃悠悠，好不惬意。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和尖叫声便在山谷间回荡，惊得一些鸟儿扑棱棱地从草丛里、树林间飞蹿而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在远处的枝头傻愣愣地探看。玩够了，跳下来，将被缠绕在一起的竹枝解开，让竹子反弹回去。不过此时的竹子定然有点弯了，但大家也不担心，过几天，它自然又长直了。秋天的竹林是安静而危险的。腿细而长，翅膀薄如蝉翼的花斑打蚊子，让我们又怕又恨。它总是悄无声息的来到身边，在裸露的肌肤上冷不丁的咬一口，便迅速逃离，只剩下被咬的人在那里咬牙切齿的骂、使劲的挠——实在太痒了。秋天砍竹的季节。据说秋天砍的竹子做的器具，不容易坏。竹贩子来的时候，竹林便热闹了起来。大家都去自家竹山上砍竹子，竹子的价格起起落落，但低价也得卖，家里用钱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可农人的收入真的很少。自家用的竹子也在秋天砍。那些被砍了的竹子，变成了家里平整的凉席、大小不一的菜篮、长长的扁担、圆圆的鸡笼、筛子……那时候，我最佩服篾匠师傅，一根竹子，他用篾刀在一头轻轻一用力，“哗啦”一声，便成了均匀的两半。最后那些竹子，又变成了细细的丝，那些竹丝匀称得很。家里雇篾匠师傅的时候，我曾想自己做个小玩意儿，便借了篾刀来，可是一点不好用，还差点将自己的手指给砍了。冬天的竹林，更有意思一些。下雪了，平时高傲的竹子，便都低下了头。白雪紧紧地缠着竹叶，竹叶不甘心被缠，于是在风的帮助下，摇头又晃脑，雪便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发出“沙沙”地哀叫声。雪压竹子头地点，竹甩雪粒挺直身。竹子与雪进行着不屈不挠地斗争，胜的时候居多，但也有被雪压坏了的时候。江南的雪，来得快，去得也快。往往我们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它便不知所踪了。冬时闲，有些人便扛着锄头，去山上挖冬笋。我也曾跟着父亲去挖过，但空手而回。我有个亲戚是挖冬笋的高手，只要去了，就必定满载而归。他有时会送一些冬笋给我们吃，然而问他挖冬笋的诀窍，他总是笑而不答。有一年，雪下得大了，很多竹子都被压折了。上山去看竹子的时候，见到一只被倒了的竹子压住的野鸡，已经奄奄一息了。我兴奋地将它捡回家，正好父亲的一个朋友来了，这野鸡便成了招待客人的美餐。好久不闻肉味的我，只觉得肉味鲜美，香味扑鼻。此后一直对那味道念念不忘。后来我读《射雕英雄传》，看到洪七公雪地里用公鸡钓蜈蚣吃，说蜈蚣肉很鲜美，我就痴痴的想：难道蜈蚣肉比山鸡肉好吃？不可能吧。在古代文人的笔下，竹子有很多美好的品质：谦虚、顽强、坚韧……但它对于我来说，是大自然给予的一种恩赐予，帮助我们度过艰难的时光。岁月悠悠，家乡的竹林被毁了很多，因为现在竹子的用途没有过去多了，不禁让人感慨唏嘘。过去的竹子，用途极广——笋可以吃，竹子可观赏，可做成生活用、工艺制品，还可做建材、燃料等等。如今，很多材料代替了竹子。虽然如此，我依旧爱竹子。我的脑子里，有一首轻轻柔柔的竹林之歌，听着能够让人心平气和、眉开眼笑。那些飘荡在竹林里的欢声笑语，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总编：张同辉
作者简介
柴利娟，女，中学高级教师，任教语文。江山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家地带》签约作家。信奉：我不负时光，时光自不负我。从2017年10月开始，已在《今日江山》《衢州日报》《衢州晚报》《衢网作家》《作家地带》《江郎文艺》等发表散文近60篇。相关文章曾被《浙江日报》《衢州新闻网》《手机搜狐网》《时代先锋》《江山新闻网》《江山人民政府网》转发过。有网络小说《青涩的校园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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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展第三届“青春记忆”全国征文大赛征文启事
青春，就像林徽因在《人间四月天》里说的一样：“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声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青春是一个永远聊不完、写不尽的话题，我们有太多的记忆留在青春里，就像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人生旅途中最美妙的浪花……为进一步促进文学作品的推广和交流，展示广大作家、诗人和文学爱好者的风采，《作家地带》拟举办第三届“青春记忆”全国征文大赛。内容如下： 一、活动主题：青年时代的“一件事、一段情、一次难忘的经历。”二、征文时间：2020年9月20日—2020年10月31日。11月5日公布评奖结果。三、大赛基本原则：大奖赛将严格按照公平 、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所有参赛作品须是原创首发作品。四、作品评奖入围条件：参赛作品在征文期内，阅读量200以上，留言量30条以上，赞赏量10人以上，视为有效入围参评条件。五、评奖标准及奖项：1、依据作品质量、阅读量、留言量、赞赏量开展评选（留言每条记10分，赞赏每个记10分，阅读每个记1分。按得分多少评定获奖等级。为便于广大作者知情和监督，以上数据在公布获奖名单时一并公布。2、本次活动设特等奖1名，奖金618元。证书、奖杯；一等奖3名，奖金118元。证书、奖杯；二等奖6名，奖金58元。证书、奖杯；三等奖10名，奖金38元。证书、奖杯；优秀奖10名，证书、奖杯。3、所有获奖作者，均可聘为“作家地带签约作家”，并在《作家地带》和《作家地带副刊》开设“签约作家专栏”。六、奖金来源及分配细则：征文大赛参赛作品，所有赞赏金不再返给作者本人，用于奖励基金奖励给优胜者，以及获奖证书、奖杯制作、快递费用等。投稿微信：zhenqingrushi1966 第三届“青春记忆” 全国征文大赛组委会 《作家地带》编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