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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红波丨记忆里的年味

豆腐与粉条是豫西农村人过年必备的年货。
小时候,在老家上学,进入冬季,一放学我们就抓紧写完作业,然后拿着砍刀到山坡上寻找比大拇指粗一点的树枝,砍下来,把树皮刮干净,用来悬挂粉条。春节越来越近,看见别人家漏粉条、做豆腐,母亲自然也不闲着。因为做豆腐需要用别人家的水磨,漏粉条也不是三五个人就能完成的任务,需要多人一起配合。所以,母亲就要提前对左邻右舍的叔叔伯伯们打招呼。然后把应该提前准备的东西都准备齐全,比如准备漏多少粉条,需要多少粉杆,需要多少粉面。准备磨豆腐的话,还要把大豆提前泡上。 十一届三中全会开启了农村土地改革的新篇章,土地承包到户,乡下人自种自足,粮食一年比一年收成好。粗粮精加工,让大家的生活越来越有滋味。每户人家都可以用收获的大豆做豆腐,把红薯打碎了,取其淀粉,然后再漏粉条,或者做凉粉。 为了方便沉淀红薯粉,村里人在河边用砖和水泥砌了两个水池。红薯经过电磨打碎后,盛在桶里和盆里,用包单兜起来挂在水池上空的架子上,包单四角系在十字架的四个顶端,两个人手抓着四个顶端换着晃,一边晃一边不停地往里边添水,看着经过包单过滤出来的水由乳白色渐变成淡水颜色,就将红薯渣倒掉,然后再盛红薯渣,再重复过滤。过滤出来的就是淀粉和水,在池子里沉淀一夜,第二天,把上面的清水潎出来,下边的淀粉已经凝固,用铲子铲出来,盛在包单里挂起来,直到水分全无,凝固成一个白色的巨大桃子,这就是红薯粉。用手触摸光滑如凝脂。
为了以后使用方便,就要将红薯粉用刀破开,摊到铺了布单的席子上晾晒,直到用手一捏就碎了,就是干透了。
干透了的红薯粉既容易保存也便于使用,如果要做红薯凉粉,就挖一碗粉面,放进水里让水融化,然后往锅里倒六碗水,再将融化的红薯粉倒进锅里,要不停地搅动,否则,红薯粉沉到锅底就要烧糊了,手不停地搅动,看着锅里的水白色渐渐变暗,逐渐有一些深色的块状物,一会儿,你会感到越搅越费劲,看到锅里变成了糊状,颜色也越来越暗,用筷子蘸一下,放到凉水里停一会儿,拿出来一看亮晶晶的,用手一揭,筷子干净的,这就是凉粉做成了。
做红薯粉条时,程序就要复杂一些。首先要和粉,然后拿一个漏瓢,漏瓢底上全是均匀的小窟窿眼儿,将和好的粉盛到漏瓢里,迅速将漏瓢高举,举得越高,漏下来的粉丝越细。这可是力气活儿,做这些活儿的都是青壮劳力。和好的粉很黏,从漏瓢里往下漏时,要不停地震动手腕。因为下边是口大铁锅,漏瓢也不能很小。寒冬腊月,漏粉的大汉们都是赤膊上阵,因为站在锅头边上,他们都是出力流汗的,一点也不觉得冷。漏粉的工作量较大,操作起来不容许偷懒。漏瓢落下来的白色粉条一遇到大铁锅里的开水,很快就熟透了,就得马上捞到凉水里冰一下,避免黏连,从冷水里捞起来的粉条清亮透明,挂到事先准备好的粉杆上,然后悬挂起来,不能让风吹干,风吹干的粉条容易起皮。必须泼上水让其在室外冷冻,冻得越狠,融化以后,在太阳底下晒干的粉条亮晶晶的越好看,吃起来也更筋道。

漏粉时,大人们忙,小人儿也忙。那年月,不像现在有丰富的零食可以吃,小孩子儿们在一边帮助拾柴火或者送煤块,也想尝尝鲜货。和好的粉还没有盛到漏瓢下锅,大人们会给馋嘴的孩子掐一团,放到大铁锅下边的火堂里烧一烧,生粉遇火膨胀,外边颜色变得焦黄,这时候就可以吃了。我们叫那吃食火鳖子,味道香,而且也很筋道。 再说做豆腐,磨豆腐之前,要先泡豆子,豆子要用凉水泡,泡好的豆子拿到石磨上,磨顶上要不停地浇水,水流大小要恰到好处,这样才能使顺着磨盘出来的豆浆不至于太稀或太稠。 磨好的豆渣也要像磨好的红薯渣一样经过包单过滤,只是,经过包单过滤的豆汁不用落在水池里,而是直接落进了大铁锅里,这就是豆浆。豆浆在锅里慢慢加热,再经过点浆,才能产生豆花。点浆时,用黄菜水最好。 黄菜水是用秋天的萝卜叶、蔓菁叶洗干净后直接压在水缸里,经过长时间浸泡发酵的菜水。腊月间,许多做豆腐的人提着水桶,挨家挨户的寻找黄菜水用来点豆腐。黄菜水均匀的泼洒进大铁锅,大铁锅里的豆花由碎块逐渐变成大块,等到满锅都是豆花块时,就可以舀出来放进包单里,经过竹筐控水,包单包裹的越紧、压得越实越好,经过一夜之后,豆花就压成了豆腐块。自家做的豆腐吃起来很香,不加任何调料,就能吃一大碗。听说用石膏水也可以代替浆水点豆腐的,那一定不怎么好吃。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李红波,1970年10月生,义马市作协会员。中央广播电视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热爱文学和剪纸艺术,散文、诗歌、剪纸作品散见于报纸杂志,现在河南能源化工集团义煤集团公司常村煤矿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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