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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那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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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那芬芳
文/黄雪琦
娘家的村子四面青山都长满挺拔的洋槐。每到旧历四月的头上,一树树玉坠般的洋槐花竞相开放,整个村庄都弥漫在洋槐花那清新甜蜜的芬芳之中。
嫁出来都快二十年了,然每每提起娘家,仿佛又看到了那树叶和花串摇曳的盛景,又踏进那嫩绿与洁白掩映的圣境,又闻到了那令人陶醉的甜蜜芳香。
女孩子天生都喜欢花儿,而且特爱摘花。山里是不乏野花的。小时候喜欢的花大都是颜色鲜亮、显眼的,比如黄的蒲公英,红的柴胡花,紫的地金草,蓝的抹布串。花儿都不大,但分布在低矮的草丛中,很容易发现,而且一看到就扑过去,膝盖着地,俯下身子,那么轻易地就把它们得到了。也有一些和身高差不多的形态大一点的野花,比如奶黄的牡丹和橙红的百合,走近去,不用弯腰,一伸手即可方便地折枝。但洋槐花却不同。它们高高地挂在枝头,一是花儿小,像高远的发光暗淡的星星一样不引人注意。而且要摘到手最起码得用一把把儿长长的镰刀把洋槐枝勾下来。更糟糕的是那些洋槐树枝上都长满尖利的刺,要摘到洋槐花必须先与这些可恶的刺搏斗一番。显然,洋槐花虽然也生在山里,但和野花是截然不同的。它有一种不可随便触摸的高贵。
然而就是这样一种不易触摸的高贵的花儿却可以吃。于是每到花开时节,满村的人都被它吸引,尤其馋嘴的小孩。孩子们早把洋槐花的好处牢牢地记在心里了。我们从洋槐树的叶子刚刚开始萌发就天天去林间打探期待。那辛苦的仰望把自己搞得头昏眼花,天旋地转,细细的脖子都仰疼了,也不肯气馁罢休,直到把小若豆粒的洋槐花蕾盼出来。啊,我们轰然了,回家囔囔着母亲,母亲再催促着父亲:“快去给孩子们弄些洋槐花回来做麦饭吧。”父亲抽着自己卷的纸烟不紧不慢地回答:“急啥?”母亲又催:“磨蹭一两天,花开败了做的麦饭就不香了。”
就这样,父亲背个木头背夹,上面缠着绳子,再拿一把镰刀出了家门。等到回来时就是好大的一捆缀满洋槐花串儿的洋槐枝条,院子里顿时飘荡着迷人的芬芳。背夹就靠在土屋的山墙放着。姐妹几个一齐围上去,摘花串的摘花串,捋花的捋花。可用的盆盆篮篮就放在脚边。母亲特别叮咛,尽量不要绽开的花儿。人多手稠,干活儿不愁,姐弟四人,不一会儿的功夫,盆盆和篮篮就盛满洋槐花蕾。
母亲说做麦饭要新鲜的洋槐花蕾,而我们捋出的往往多出许多,做两三顿麦饭都用不完,母亲就让我们送一些给两边的邻居。两边的邻居都是儿女不在身边的老人,送一点点给他们,他们都要记人一辈子的好。
村庄被洋槐挂的芬芳弥漫要比吃麦饭的时间来得迟那么几天,因为吃麦饭要吃的是花蕾,花的芬芳要在花儿真正怒放的时候才最浓。
乡间开花的树,我见的最多的是洋槐、泡桐和槐树。槐树是一种品行端庄和孤傲的树木,人们栽种它往往是在某处孤孤单单地树立上那么一株,并对它精心地呵护,盼望它活上千年万年,最终作为一种长久古老的象征。于是因为人们常常使它生得孤单。槐树花开时节虽也不乏芳香,其芳香也足够浓郁,但最终难以企及我娘家的那一片洋槐树林在花开时节香得盛大,香得悠远。泡桐的花也有一股奇异的芳香,而且泡桐亦有成片栽种的,可是泡桐的花香太浓,倒让人偶会产生头昏的感觉。那是一种诱人的芳香。远不如我娘家那片洋槐树林在花开时节的芬芳清爽和令人神醒。
出嫁后也一直在农村,这个村里也有洋槐树,可是全村就只有那么一两株,而且是听说,我从没看见过。只是每到洋槐花开放的时节,婆婆从外面弄回来一些带着花串的细细的、短短的洋槐树枝,与娘家那种盛况相比,感觉少得可怜,而这在婆婆和我都显然已经很难得了。我们婆媳在大门口坐下,围着那些带着花串的细细的、短短的洋槐枝条和一个白色的盆子,看着婆婆细心捋花的情形,我不由得会想起娘家,想起我亲爱的娘家的亲人,娘家的洋槐树林和洋槐花的芬芳。啊!那是我生命中最高尚美好的仙境。无论岁月走过多少个春夏秋冬,在我的心里,她都是母亲。
(文中图片来源于网络)
作者简介:
黄雪琦,女,1976年出生于陕西眉县,听力差,陕西省残疾人作家协会会员,偶有作品见诸报端。曾获残疾人作家奋进文学奖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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